作者：戴鏡兵

一

1949年元旦，毛澤東主席的新年獻辭《將革命進行到底》經新華社播發響徹大江南北。解放大軍將渡江作戰，全國解放大勢所趨。為適應新形勢的發展，當月，解放軍粵贛湘邊縱隊在惠陽成立。海陸豐人民自衛隊輸出鋼鐵一中隊、二中隊充實邊縱主力團，余下編為邊縱東江一支五團和六團。五團駐海豐，團長黃友，政治委員藍訓材，參謀室主任黃禮聲。

為了開辟新戰區，2月6日，五團團長黃友同志率領活虎隊和第四民運隊進駐海豐北部的黃羌羅輋約(羅輋約指現在的東隴、東嶺、東坑、坑聯、豐田村委和黃羌村委的部分村莊)，把駐地設在羅輋屯。

羅輋屯村位于黃羌圩以北五公里，該村地處海陸紫三縣交界處，地勢開闊，群山環繞，綠水長流。自古以來，羅輋屯村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依扙該村的地理優勢，進可攻，退可守。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羅輋屯村涌現了許許多多優秀的共產黨人，紅軍49團在該村駐扎長達半年時間。第一次土地革命戰爭失敗后，國民黨反動民團長期盤踞在羅輋屯村。鐘超武的家（成昌樓）就在羅輋屯村，國民黨廣東省保安獨立第二營營長鐘鐵肩的家鄉大魚田村與羅輋屯村只一河之隔。鐘超武與鐘鐵肩系堂兄弟。

鐘超武、鐘鐵肩兄弟獲得共產黨部隊進駐自己家鄉的報告后，于2月7日，組織了五、六百人的部隊，對我軍實行三面圍攻。黃友團長臨危不懼，指揮活虎隊員掩護團部和連隊、民運隊向朝面山上轉移。

羅輋屯突圍戰，一排長林源和副連長陳桂為掩護部隊撤退，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我軍撤退到朝面山上，四面楚歌的國民黨軍隊也沒有辦法駐守羅輋約。

5月，鐘超武被國民黨鹽場游輯大隊長董濤槍殺。

7月5日，鐘鐵肩就任陸豐縣長。

14日，邊縱在六團(團長吳江)的配合下，對陸豐縣城發起第二次攻擊。鐘鐵肩率部逃往博美鎮。第二天，我軍乘勝追擊，在博美鎮與敵人展開巷戰。戰斗從早晨打到黃昏，雙方一條巷一條巷地進行著拉鋸戰，戰事陷入了膠著狀態。正在此時，敵人援軍154師從海豐城縣趕到，我軍主動撤出戰場，退到陸河河田。敵人尾隨到河田，但是，因底氣不足，情況不明，沒有膽量繼續追擊，只好退回博美鎮。

解放大軍南進的號角已經吹響，新中國呼之欲出，國民黨內部矛盾紛呈，官員各自打著逃命的算盤，紛紛帶著家眷逃往了臺灣島。

惶惶不可終日的鐘鐵肩，意欲率部退回老家羅輋約，作最后的掙扎。

當鐘鐵肩探知黃羌地區僅石頭坪圩駐扎著邊縱一團后，他集結了190師587團和保3師8團共1000多人，計劃分三路對我軍實行偷襲。一路由公平直插黃羌石頭坪圩；一路由騎兵組成，由高潭方向包抄過來；鐘鐵肩自率一路，由保3師8團600多人馬組成，由南方向順水而下，直擊石頭坪圩我軍駐地。鐘鐵肩計劃用三路兵馬在約定的時間里，同時發起對我軍的攻擊，以期一擊得手。

鐘鐵肩在動員會上自信滿滿，與大家約定，8月5日(農歷七月十一日)，黃羌羅輋屯成昌樓一起喝酒慶祝，第二天晚上，石頭坪圩舉行慶功大會。

8月5日中午，鐘鐵肩率部在平東日中圩集結，午餐后，向石頭坪圩進發。

當鐘鐵肩率部到達豐田水口的碗窖坳三岔路口時，命令部隊就地休息，派出“尖刀偵察兵”，吩咐他們翻越碗窯坳，進入曲水瀝，再爬上牛磨石，對石頭坪實行偵察，如果一切順利，大部隊隨后跟進，對我軍進行包圍剿滅。

二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鐘鐵肩準備偷襲石頭坪圩駐軍的行動計劃，早在3天前被我情報人員獲取。

黃友團長接到情報后，馬上命令駐守陸豐河田(現屬陸河縣)的部隊回師黃羌羅輋約。部隊接到命令后，立刻起撥，他們爬山涉水，日夜兼程，翻過激石溪直抵羅輋坑尾頭。部隊就地隱蔽，專等敵人往里鉆，牢牢把戰爭的主動權握在手上。此時是8月2日(農歷七月初八)深夜。敵人一點覺察都沒有，還以為我軍是待宰的羔羊。

坑尾頭(現坑聯)村地靈人杰，戰略位置極佳，四面青山環繞，黃江之水從村子中間穿越，環境優美，景色宜人，自古人才輩出。站在黃江邊，向東眺望，連綿起伏的山巒猶如一幅幅山水畫卷。低的山梁叫凹下山凸，此山后面更高的山梁叫鍋蓋梁山。凹下山以東不遠處有一座叫崩石崖的山峰，此山峰三面懸崖峭壁，人極難攀爬上去。崩石崖山下面就是曲水瀝，鐘鐵肩的"尖刀偵察兵"就是準備沿著曲水瀝溪邊的羊腸小道潛入坑聯村，再從坑聯村出發，從北邊攻擊石頭坪圩我軍駐地。

8月5日(農歷七月十一日傍晚)，位于坑聯村與豐田村交界的我軍哨兵，首先發現了敵人的動向。具有高度警惕性的我軍哨兵，馬上向敵人發起攻擊，這樣一來，不但讓隱蔽的部隊得到了消息，而且阻止了敵人進一步向我軍石頭坪圩駐地迫近。

黃友團長聽到哨所方向傳來的槍聲，立即把隱蔽部隊分成兩隊，其中三營向國民黨“尖刀偵察兵”方向追擊;二營向黃坑凸制高點沖去。

鐘鐵肩是土生土長的羅輋約人，對坑聯村的地理位置了如指掌，同時，他又是接受過軍事訓練的黃埔軍校畢業生。尾隨“尖刀偵察兵”的國民黨部隊，一進入坑聯村，首先就搶占了黃坑凸制高點。當二營戰士沖到黃坑凸山下時，遭到了敵人猛烈的機槍攻擊，不得不放棄占據黃坑凸，掉斗向曲水瀝方向追趕前面的部隊。

晚上8點，搶占了黃坑凸制高點的國民黨部隊，分兵占據了鍋蓋梁制高點。敵人踞高臨下，向我軍戰士展開攻擊，好在兩地距離太遠，不在殺傷力范圍之內，槍聲雖然猛烈，我軍并無人員傷亡。

9點多，接到黃友團長戰斗情報的六團吳江(莊岐洲)團長，率部經塘尾到達了凹下山凸。朦朧的月影下，隱約可見敵人在鍋蓋梁山上的動靜，六團戰士們端起機槍朝敵人掃射，頓時，山谷間槍聲大作，震驚了四周村莊的民眾。

敵我雙方機槍互相掃射了一段時間后，大山歸于寂靜。

奔波了一天的鐘鐵肩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在鍋蓋梁半山腰的小村子“柑窩”一戶人家里休息。這一夜對于鐘鐵肩來說，是漫長的，也是無奈的。莽莽大山中，蚊蟲成群，蛙聲成片。本打算一擊成功的偷襲戰，如今變成了極不明朗的陣地戰。他一再追問，從公平、高潭方向過來的兩路人馬是否到達(此兩路人馬看到我軍早有準備，還哪里敢動？)。他盤算著，如果集三路人馬對我軍進行夾擊，取勝的把握還是有的。鐘鐵肩一夜胡思亂想，不覺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到來了。

?

三

8月6日(農歷七月十二日)早晨，聯坑村四周的青山密林間，鳥兒依然歡歌，流水如往日一樣滾滾東流。一場大戰即將展開，戰前的安靜讓敵我雙方戰士的神經緊緊繃著。

趁著敵人不留意，我軍戰士已經從曲水瀝攀上了凹下山凸。當我軍戰士向橫崗山頭前進時，被敵人發現，于是，雙方互相攻擊，一時之間，敵我雙方陣地間機槍噴射的火苗清晰可見。我軍戰士利用大樹、石頭為掩體，不斷向敵人發起猛烈攻擊。我軍地勢雖然處于劣勢，然而戰士們斗志昂然。敵人雖然占據有利地形，然而，沒有膽量向我軍發起沖鋒。

敵我雙方機槍互相掃射一段時間后，敵人發現形勢不對，約定好的部隊遲遲不見蹤影，固守高山無路可退，山下的我軍部隊越來越多，火力越來越猛。敵人改變了戰略，對我軍陣地發起了沖鋒。正在此時，我軍炮兵火力全開，一發發炮彈在敵人陣地上開花。沖下山的敵人不是被我軍戰士擊斃就是當了俘虜，還在陣地上的敵人，被我軍炮彈炸得魂飛魄散。

上午10時，鐘鐵肩率領著一伙官兵，闖入坑尾頭凹下村，村民們驚惶失措。

據守在凹下山凸的吳江部隊，正密切地關注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此時，敵人已經失去了陣地，600多人的部隊沒有了統一的指揮，他們分散在橫崗、長潭子幾個山頭上。我軍戰士以連或排為單位，在此兩座山峰上與敵人搏殺。山崗上的樹木被折斷，地下的泥土被踩松。山崗上尸橫遍野，血肉模糊。戰斗延續至傍晚，如血殘陽灑落在山崗上，我方戰士自動退回陣地，對山崗上的敵人實行嚴密的包圍，只等敵人突圍，再一舉將其消滅。

一天的戰斗，敵我雙方各有傷亡。

當夜，敵我雙方嚴密防范，高度戒備。漫漫長夜在田蛙聲中度過。

接下來的戰斗如何開展？

其實，昨天晚上，黃友團長與吳江團長會合后就作了全面的分析與部署。

石頭坪圩“成昌學校”內，明亮的燈光下，黃友團長、吳江團長，還有作戰參謀們，面向掛起的作戰地形圖，正在認真分析著當前的敵我形勢。

只聽黃友團長說:“鐘鐵肩部如今占據著黃坑凸和鍋蓋梁等制高點，兵力600多，比我軍人數略多，敵人手中握的都是美式武器，不過，重武器不多。”

吳江團長接過話題說:“鐘鐵肩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他明知道偷襲不成，我軍早有防范，他依然搶占山頭，以為占據制高點就能打敗我軍？”

黃友團長說:“這回他‘老道失算’了，敵軍孤軍作戰，固守高山，沒有外援，士氣必定低落。我軍雖然身處高山下，但，我們身后有人民群眾，不愁補給。醫務人員已經在圳寨搭建了臨時醫療處，傷員可以得到及時救治。我們可以跟敵人拼時間，拖死他們。

吳江團長說:“明天，我軍找準時機，炮擊敵軍鍋蓋梁陣地，打亂敵人的陣營，并派出部分戰士，在幾座山峰上與敵人搏殺，能剿滅多少算多少，黃昏后部隊馬上撤下山峰，把敵人圍困在山峰上。”

黃參謀長說:“兩位首長分析得很有道理，接下來，我們還要作好敵人突圍的心理準備，同時提前作好兵力部署。”

黃友團長走到地圖前，手指向鍋蓋梁山，說:“鍋蓋梁山南邊是犁頭山，此山狹長，溝壑眾多，滿山荊棘，極難行走。即使敵人偏要從此處突圍，我軍隨時可以下山，從左右兩邊包抄過去，消滅他們。假如我軍包抄失敗，駐守在公平的我軍部隊也會將他們消滅。”

接著，黃友團長把手指向凹下山，面向吳江團長(凹下山由吳江政委率領的部隊把守)說:“凹下山以西有一條可達大湖洋的小路，過了大湖洋就是黃羌地界，如今，此路沒有軍隊把守，為了防止敵人從此處突圍，必須狠狠卡住這個路口。這一重任只有讓吳團長來承擔了。”

吳江團長點了點頭。

黃友團長又把手從凹下山的西邊移到東邊，接著說:“凹下山東邊有一山路直通上豐田，過了上豐田就是陸豐(現屬陸河)地界，假如敵人從這條路逃走，我部負責攔截，把敵人壓回羅輋地界，再把他們圍剿。”

夜深了，奔波了一天的我軍指戰員們，一點都沒有倦意，他們走出臨時作戰指揮部，握手互祝保重，然后，馬上分頭行動，各自深入前線，落實作戰計劃。

四

8月7日(農歷七月十三日)，早上7點多，橫崗、凹下山凸兩處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敵人開始突圍。

黃友團長看到敵人想沖下山嶺，進入曲水瀝，再從凹下山東邊突圍。他馬上放下望眼鏡，從警衛員手中拿過一把沖鋒槍，向精銳突擊隊員揮手說:“敵人開始突圍，你們跟我走，把敵人擋回來，不要讓他們跑了。”黃友團長率先沖下山崗，向黃坑橋頭、園潭方向跑步前進，再取小徑，向大湖方向邁進，終于在敵人到達前，卡住了這一通道，切斷了敵人的退路。

黃友團長率領的精銳突擊隊剛到凹下山東邊，敵人搶占了蠶蛾窩凸對面的青草窩凸。此一制高點將決定著敵人的突圍是否成敗。為了搶占此一山頭，黃友團長端起機槍，扣動板機，向敵人陣地狠狠射擊。被困在山上一日兩夜的敵軍，此時疲憊不堪，只想著逃命，那里還有什么戰斗力？面對我軍如雨點般的機槍掃射，敵人被嚇得屁滾尿流，慌忙縮回青草窩凸上的掩體內。

早上8點多，聚集在青草窩凸上的國民黨部隊，開始向山下發起了突圍戰，他們意圖沖下山崗，搶占路口，退回陸豐。黃友團長沉著應戰，把部隊一分為二，分別把守兩個山頭，牢牢鎖住敵人的前進道路。

當青草窩凸上的敵人紛紛走出掩體，向山下發起猛烈攻擊時，黃友團長向天空連發三槍信號彈，一時間，兩邊山嶺上炮火齊發，一顆顆炮彈在敵人身邊炸開，把敵人炸得魂飛魄散，哭爹叫娘。敵人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紛紛尋找掩體保命，那里還顧得上沖鋒奪路？沖到青草窩凸半山腰的敵人也慌忙掉頭向山上爬去。經我軍一陣炮轟，敵人死傷過半，此時敵人兵力僅剩下三百人左右。

上午11點左右，黃友所部的一個營在黃營長的帶領下，首先發起向青草窩凸沖鋒，山腰處一山洞中，隱蔽著一伙國民黨兵，他們想憑借有利地形負隅頑抗。沖在前面的黃營長，冷不防被山洞中的敵人開槍擊倒。黃營長在倒下之際，揮手命令全體戰士向后退。戰友們想救下黃營長，尚存一息的他，揮手叫大家后撤。他躺在地上，艱難地把隨身的手榴彈一顆顆從身上取下，撥掉保險蓋，把引線抓在手上。鮮血從黃營長胸口流出，染紅了青草;染紅了大地;染紅了戰士們的雙眼。

擊中了黃營長的敵人，以為我軍害怕退卻了，紛紛從山洞中出來，向山下沖去。當敵人沖到黃營長身邊時，“轟”的一聲巨響，把幾個敵人當場炸得血肉模糊。黃營長長眠在羅輋大山之中，永遠守護著祖國的青山綠水。

埋伏在黃營長不遠處的我軍戰士，隨著轟炸聲響起，從草叢中一躍而起，端著機槍，帶著滿腔的仇恨，對準這群頑抗分子，毫不客氣地就地殲滅。

此時，我軍對敵人陣地開展第二波炮擊。青草窩凸上的敵人如無頭蒼蠅四處亂竄，向敵人陣地沖鋒的我軍戰士葡伏在雜草中，靜等炮擊過后，馬上往山頂沖去。

吳江部隊堅守凹下山凸，此時已移師至青草窩凸半山腰上埋伏，只等炮擊過后，收拾往下沖的敵人。駐守橫崗的解放軍戰士，此時也打掃好了戰場，趕到了青草窩凸。敵人已成甕中之鱉，我軍作好了發動全面攻擊的準備。

我軍炮擊剛過，敵人紛紛從掩體中出來，他們準備作最后一擊，發起了向山下第二次的沖鋒。守在半山腰的我軍戰士，首先向敵人開火，沖至山腰的戰士利用樹木為掩體，正面向往下沖鋒的敵人進行射擊。雙方戰斗正酣，忽然天降大雨。敵人看到突圍無望，剩著傾盆大雨退至崩石崖。

崩石崩三面懸崖峭壁，僅有一條窄小的山路可以進出。200多名國民黨殘兵敗將，退守崩石崖后，馬上挖戰壕，架設機槍，朝我軍方向射擊，想作垂死扎掙。敵人沒想到，已經身陷入絕境，成了我軍的囊中之物。

下午3點左右，風雨依然不停。黃友團長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對戰斗進行了重新部署。他利用幾挺重機槍和輕機槍和一門德國產追擊炮，還有幾十人組成的長槍隊，牢牢封鎖住得(等)牛坪要道，所有火力向崩石崖方向攻擊。

布置好對敵人進出口的封鎖后，黃友團長與警衛戰士繞道下山，來到凹下山與吳江團長商討下一步作戰計劃。

兩位臉帶戰火硝煙味的熱血青年，雖然幾天沒有合眼了，但是，看不出他們有任何的倦意。敵人雖然成了甕中之鱉，兩位首長一點都不敢大意，接下來如何取得最后的勝利？他們在山間討論了一段時間后，終于取得了統一的意見。然后，黃友團長又急忙回到前線指揮戰斗。

此時，從崩山崖方向傳來的槍聲稀疏了下來。黃友團長見狀，從戰士手中取過揚聲筒，依靠山間樹木作掩體，前進到凹背山上，以石塊為掩護，朝崩山崖的國民黨兵喊道:“喂!喂!對面的國民黨官員、士兵們，你們已經處于我軍的四面包圍之中啦，逃跑是沒有出路的，相信大家，都是中國人，定要為中國人著想，為自己的前途著想!現在，全國已經解放，請你們放下武器，歡迎你們站到人民這邊來!你們官兵之間可以商量一下，如果有誠意，請派出代表，到這邊來談判，我保證大家的安全!”

黃友團長的喊話結束后，山間一片寂靜，沒有了槍炮聲，也沒有了雨聲。時間在一分一秒地移動，敵我雙方都在等待著，等待著。

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崩山崖上的國民黨兵終于熬不住了，一陣騷動后，只見國民黨兵雙手舉槍，列隊從崩山崖上緩緩而下，來到山下空地上(即現在的凹背)，全體國民黨官兵把手中的槍放在地下。我軍戰士收繳了敵人的武器后，帶著投誠的國民黨兵下山。

但是，敵人指揮官鐘鐵肩不見了蹤影。

后從一位投誠的國民黨兵口中得知，鐘鐵肩在兩軍混戰中，冒著大雨，在幾位警衛人員的保護下，從大湖洋方向逃跑了。

羅輋大戰，歷經三天三夜，我軍將士團結一致，協同作戰，不畏困難，英勇殲敵，是役，斃敵連長2名，傷敵300多名，俘敵158名(其中連長1名，排長4名，副排長3名)，繳獲八二炮1門、六0炮3門、輕機8挺、沖鋒槍6支、自動步槍11支、長槍67支、炮彈、槍彈一大批。

羅輋大戰，我軍12名戰士，1名營長戰死沙場。13名烈士長眠在羅輋高排山上，他們的忠魂與黃羌的青山綠水為伴，永遠成為人民心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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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參考文獻：《中共海豐黨史大事記》（1919-1949）

梁水良、丘乾度老師的《羅輋之戰》